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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薄(20)
作者:小茕月 阅读记录
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。
“若聞大人方便,自是再好不過。”
沈月枝避開目光不敢再看,聽他應下後,強撐著鎮定想放下簾子。還未來得及動作,眼前一晃,一道身影已飛撲至窗欞上。
沈連溪頂著簾子探出頭,睜圓瞭眼問:
“大哥哥,你是誰呀?你跟我大姐是什麼關系?你也要去莊子上玩麼?你的馬真高,我還沒騎過馬呢!”
顯然最後一句才是他的真正意圖。
沈月枝險些沒有繃住神色。
她忙想將人拉回來,就聽見一道清潤的笑聲穿過窗欞,似一根羽毛劃過她的耳畔,留下一陣酥意。
“我叫聞晏,你可以叫我聞大哥。我跟你大姐……”他略一停頓,才接著道:“是好友。”
沈月枝眼睫輕顫。
“你如今還小,騎馬會傷瞭筋腱。”
他婉言拒絕,在沈連溪面露失望時,又補上一句:“來年生辰,我再送你一匹小馬駒,如何?”
沈連溪歡呼一聲,搗蒜似的連連點頭,嘴裡抹瞭蜜般一口一個“聞大哥”。
“聞大哥,你長得真好看,跟我大姐一樣都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瞭。”
“聞大哥,你穿這身衣裳跟話本裡的大俠一樣,你一定很厲害罷!”
“聞大哥……”
沈月枝頭一次後悔將人帶瞭出來,聽著他喋喋不休的“奉承”,雪腮上不禁染上霞色,忙以帕子覆臉。
透過窗隙,她隻能瞧見一片月白色銀絲暗紋的衣角。
好容易到瞭莊子前,沈月枝生怕聞大人耳朵都聽出瞭繭子,忙讓幾人將沈連溪領進去,轉而欠身道:
“連溪頑皮,最喜新鮮之物,嘴裡嚷嚷著要騎馬,轉頭就忘瞭,聞大人多擔待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她以為送馬駒不過是哄人之詞,並未當真。
聞晏目光落在她的發髻間。她今日簪的是沈連溪送的那支灑金珠蕊海棠釵,海棠在釵頭悄然綻放,襯得她雲髻峨峨。
沈月枝半晌沒聽見回應,心裡憂心惹惱瞭聞大人,方要擡首,就聽見一道清冽的嗓音。
“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。”
如一道白虹在靈臺閃過,沈月枝驀然擡眸。
冥冥夢中,似有故人曾這般說過。
“姑娘,你怎麼瞭,可是路上累著瞭?”綠蕪將廂籠收好,回頭見她坐在圓凳上,神色恍惚,方倒好的茶水也未動。
沈月枝思緒勾回,輕搖頭,心裡仍殘留著幾分不解。
為何她會覺得聞大人有幾分熟悉?
可她與聞大人初見不是在白相寺麼?難不成他們之前見過?
一陣風吹過,攪得簾下的穗子輕晃。
綠蕪正將炕上的織錦薄衾鋪好,花描提著紅木食盒進來,將午膳一一擺在案上。
都是莊子裡剛采摘下來的新鮮瓜果蔬菜,倒也清爽可口。沈月枝難得有胃口,多用瞭小半碗。
次日一早,天青如水,薄日初升。
推開支窗,小院東邊斜栽瞭幾棵紫薇,花朵粉白似籠著一片霞雲。西邊靠墻則種有杏樹,風過葉響,也別有一番意味。
沈月枝用過早膳後,便在院中一藤椅上倚著看書,山風清涼,攜帶著花香很是愜意。
日頭剛爬過樹梢,沈連溪就風風火火地跑進來道:“大姐,你瞧!我抓住瞭一隻會吱吱叫的蟲,喜桂說這叫蟋蟀!”
一伸手,掌心裡躺著一隻半死不活的蟋蟀,通體青色,翅膀折瞭一隻,一條腿還在空中顫動。
沈月枝將書卷遮面,不著痕跡地往後藏瞭藏,道:“是麼,真厲害。”
沈連溪一聽更高興,眉眼間滿是生動,將手收回去道:“這不算什麼,大姐,下次我捉隻兔子送給你!”
沈月枝已從擔心那隻蟋蟀的死活,轉為擔心周遭的兔子,隻能委婉道:“其實我並非那麼喜歡兔子。”
沈連溪沒聽出話外音,依舊興致高昂,一溜煙兒跑走瞭。沈月枝隻能叮囑喜桂將人看緊些,莫讓他傷著瞭。
日子平和恬淡地流走,短短幾日,沈連溪幾乎將整個莊子跑遍瞭,上樹抓鳥,下河摸魚,沒有不幹的。
這日申時,晚霞大片大片鋪在天際,燥熱退去,蟬鳴漸歇,林風掀起一陣陣綠波。
沈月枝緩步行在田徑上,此時涼爽怡人,出來消食正好,花描扶著她小心避開兩旁的莊稼道:
“這鄉下住著倒還好,隻是蚊蟲多瞭些,姑娘肌膚嬌嫩,免不得叮出些紅痕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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