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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薄(26)
作者:小茕月 阅读记录
雕花窗支起,沈月枝坐在案幾前,素白的手指上捏著幾張信紙,旁邊是一盞明亮的琉璃燈。
見信中王寧說各事都已辦妥後,她方放下心來。明日就是乞巧節,各事繁雜,她還需親自去一趟才好。
七月初七,整個上京燈火璀璨,煙花炸開,無數盞孔明燈漸漸升起,似一條流動的絢麗星河。街上商鋪林立,熙來攘往,一片繁華迷人景象。
西街盡頭,獨暄閣內衣香鬢影,有情人們兩情繾綣紅著臉對視,轉眼間又避開目光。
今日獨暄閣新出瞭一批衣裳,都是兩兩成雙,一男一女的款式。顏色樣式都相配,就連衣裳的花紋都暗暗相合。一露面,就惹瞭無數年輕人的目光。
陷害
王寧手上的算盤打得“啪啪”作響,滿臉紅光。今晚這賬上流水似的進銀子,他能分到不少提成啊。
往裡是一架梨花木花鳥紋落地屏風,隱隱綽綽投出一道娉婷的影子。沈月枝坐於案後,神色專註,嘴裡不停道:
“架上那批鵝黃蹩金的衣裳空瞭,讓蘇豐再補上來。”
“讓陳儀將繡扇呈出來,若有人一次花費過百兩,便讓其挑一柄帶走。”
“提醒衆人仔細些,別出瞭什麼紕漏,過瞭今夜,再給每人都封一筆賞錢,也好犒勞他們乞巧節還不得閑。”
蘇豐機靈地湊近,眼睛笑成一條縫,拱手誇道:“有您這麼大方的主兒,誰還腦子拎不清,惦記著什麼乞巧節啊!”
衆人被他狗腿模樣逗樂,笑笑後又各自辦事去瞭,鋪中繁忙卻又有條理。
正當陳儀站在門口將兩位客人送走,方轉身要跨進門楣,一道粗糲的聲音驟然在身後炸開:
“這獨暄閣都是群黑心肝隻知道撈錢的人,害我夫人至此,衆人快幫我評評理!”
如同一道悶雷擊在頭頂,陳儀一激忙不疊回頭。
隻見一中等身材的男子立在街中,不過四十來歲,四方臉,低鼻梁,正義憤填膺地斥罵,唾沫子亂飛道:
“我夫人生辰將近,我聽聞這獨暄閣的衣裳出名,便買瞭一件討她歡心。哪知今日一穿,隻覺胳膊刺痛,竟是裡面藏瞭一根針,將我夫人劃得鮮血橫流!”
“無論如何,獨暄閣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!”
說到最後,男子臉色脹成醬紫色,似乎為夫人氣憤不已。
他腳邊有一婦人面色蒼白跪伏在地上,一手捂著左膀,指縫間隱隱透出血色來,可見傷得不清。
男子聲量極大,很快四周便圍瞭一圈人。
陳儀氣得臉色鐵青,沉聲道:“說話可要講究證據,胡亂往獨暄閣身上潑髒水可是要吃官司的!”
男子根本不理,轉身雙眼通紅向周圍人哭訴道:“可憐我一片心意,反倒害瞭我傢夫人,可見這獨暄閣的衣裳根本買不得!誰知裡面會不會又藏瞭什麼害人的東西!”
周遭圍觀的行人頓時交頭接耳起來,不知是誰念瞭一句:
“聽聞這獨暄閣裡最普通的一件衣裳也要二十兩銀子,誰傢有它賣得貴?可見是專來圈錢的!”
衆人神色隱隱露出幾分驚疑來。
沈月枝在屏風後聽見門口的動靜,黛眉一蹩方要喚人出去察看,就見陳儀滿頭大汗地跑進來道:
“姑娘,外面有人鬧事,稱我們衣裳裡藏著針傷瞭人。”
沈月枝聞言心中一沉,立即道:“先將人請進來再說,蘇豐你立即去官府報案。”
蘇豐一溜煙兒跑走,陳儀卻為難道:“那兩人不肯進來,鐵瞭心要把事情鬧大。”
瞧著來者不善。
沈月枝反倒定瞭心,她已有八分把握這件事是他人捏造出來的,隻待尋到漏洞,便將王寧喚來囑咐幾句。
王寧聽著,原本沉重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,最後一撩袍子,大步跨出,如有實質的目光掃過人群,慢聲道:
“本朝律法嚴苛,造謠生事者可是要往獄中走一趟的。”
衆人心中一寒漸漸噤聲。
王寧的目光方落到男子身上,面色從容發問:“你說你在獨暄閣買瞭衣裳,那可還記得是幾時買的?”
那男子目光一閃,隨即爭辯道:“就這最近罷,你扯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,是不是想推諉……”
“哼!”王寧冷笑一聲,驟然打斷他道:“你可知獨暄閣賣出的每一件衣裳,都是清清楚楚記在賬上的,一查便知何人何時買瞭何件。”
他手一伸,陳儀忙不疊將賬本雙手奉上,王寧將賬本攤開在衆人面前舉起,沉聲道:“諸位請看,我話此話可有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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