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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薄(55)
作者:小茕月 阅读记录
可付岫煙隻是擡眸瞧瞭他一眼,淡淡回絕道:“不必,待我將手上的賬目算完,再提這件事罷。”
“不過我之前提過,在此期間你需守著院子不讓任何人進去,這件事希望你能做到。”
瞧見從回廊那頭走來的花描,猜到是沈月枝尋她,付岫煙並未多言,徑直越過他走去。
微微側身盯著她的遠去背影,楚緒良久無言。
等花描領著付岫煙登上馬車時,沈月枝的臉上的紅暈仍存留幾分,如同雪地裡嬌豔的梅花。花描奇道:
“姑娘怎麼熱成這般?”
用帕子碰瞭碰臉,沈月枝隻胡亂應付幾句。花描便沒有多問,隻是接過團扇替她打著風。
馬車停在沈府時,已是申時。回到後院,果不其然被朱嬤嬤念瞭好一陣子。
“月姐兒再不久就要出嫁瞭,怎麼反倒不穩重瞭。這八月十六就是大日子瞭,月姐兒卻躲去城外,若被哪個爛瞭嘴的人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可怎麼著?”
知曉朱嬤嬤是擔心自己,沈月枝便由著她說,也不討饒。花描正想勸幾句,卻見朱嬤嬤轉身瞧向她:
“你這妮子也不勸著點姑娘。隻一味地縱著姑娘胡來,叫我怎麼放心將姑娘交給你們?”
哪怕在外人看來,這一門親事是打著燈籠也尋不到的,但她仍日日懸心。在朱嬤嬤眼中,聞傢那種高門大院,其中吃人的陰私隻會比沈府多而不會少。
月姐兒生母早逝,母傢又不會提供半分助力,日後無論受瞭多少委屈也隻能打碎牙往獨子裡咽。她如何能放心?
聽出朱嬤嬤話裡的意思,即將離別的愁緒頓時漫上心頭,沈月枝眼圈也微微泛紅。
見此情形,還是綠蕪解的圍,她笑盈盈地剝開一粒蓮子喂到朱嬤嬤嘴裡,道:
“嬤嬤何必動氣呢。您一心記著姑娘,我們都是知曉的,隻是姑娘好事將近難免有些無措,出去散散心也是有的。您就大宏大量饒我們一回罷。”
嘴裡清甜的蓮子讓朱嬤嬤冷靜瞭些,也覺得不該在最後幾日念月姐兒的不是,便裝作吃味岔開話:
“你瞧瞧,姑娘出去一趟,還惦記著你愛這些新鮮玩意兒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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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都能瞧出這是一個臺階,花描見狀,忙笑道:“那蓮子生硬,嬤嬤牙口不好如何咬得動。姑娘便惦記給您親手繡瞭一條五彩福紋的抹額,您瞧瞧。”
說罷,她轉身打開箱籠從裡頭取出一條抹額,交到朱嬤嬤手裡。
朱嬤嬤年紀大瞭,身子倒還硬朗,隻是有一種不好,便是偏頭痛。沈月枝計量著將她留在沈府安度晚年,便在這幾日趕著繡出一條來。
瞧著抹額上面細密的針腳,朱嬤嬤眼圈一紅,語氣也不似方才的鎮靜,道:“我這都是老毛病瞭,月姐兒可別為我這一把老骨頭費瞭眼睛……”
“嬤嬤說什麼呢,哪就老瞭?”沈月枝上前拉住她的手,淚光盈盈彎瞭彎眼。
薑氏走後,朱嬤嬤一心為她操勞,明裡暗裡不知擋去多少算計,在她心裡,早已把嬤嬤當成瞭世上最親近的人。
隻是有一點她不放心。朱嬤嬤隻有一個茂哥兒,因大半時間都陪在她身邊對茂哥兒疏於管教,不知怎的竟讓茂哥兒養成一副喝酒賭錢的性子。
為此事,朱嬤嬤背地裡不知哭過多少回,大半輩子攢下的積蓄也被茂哥兒拿去賭完瞭。沈月枝知曉朱嬤嬤心裡的愧疚,卻也明白絕不能任由此事發展下去。
“茂哥兒年紀也不小瞭,嬤嬤也該預備著給他娶親瞭。至於婚錢,嬤嬤不必擔心,就算作是我的一點心意。”
朱嬤嬤一愣,方要開口拒絕,沈月枝卻趕在她之前開口:
“再則,既然成傢瞭茂哥兒也不能再這麼懶備下去。我已讓人打過招呼瞭,賭場不會再接他。另外,我還給茂哥兒尋瞭個夥計的差事,不愁沒有生計。”
攥著朱嬤嬤的手,沈月枝溫聲道:“隻是一點,嬤嬤千萬要狠下心來,可不能茂哥兒哭一哭說幾句好話就軟下心腸瞭。”
暮光朦朧,沈月枝清麗的臉頰被襯得更婉約幾分,唯獨一雙清淩淩的眼顯出點兒別的勢氣。如同雪地裡支出的寒梅。
哪怕缺瞭生母教習,但月姐兒依舊出落得亭亭玉立,待人接物事事有條理,看得比自己還通透。朱嬤嬤一時既欣喜又心酸,隻紅著眼道:
“月姐兒替我那個不爭氣的兒操心這麼多,我如何能辜負。”
聞言,沈月枝微微彎唇。哪怕王茂屢教仍不改惡習,那麼她也會將嬤嬤接到身邊,讓她不為這些事煩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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