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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薄(96)
作者:小茕月 阅读记录
沈月枝心頭一緊,反應過來這封信是聞晏留給她的。可有什麼話會無法當面親口說出,卻要寫在信中待她後面察覺?
在鼓噪的心跳聲中,沈月枝看清瞭最上面的字。
——和離書。
鐵畫銀鈎,矯若驚龍,這天下無一人仿得出來的字,是聞晏親手所書。
*
夜半,月色慘白。將軍府的院墻上忽然翻出一道人影,渾身裹得嚴實漆黑,落地無聲。警惕地巡視瞭一圈後,那人方沿著墻角悄無聲息地離去。
街上空蕩無人,隻有一道人影如同鬼魅般穿梭過街道,而那人方來到一處府門前,便有人從裡打開一角……
“將軍府的人去瞭二公主的府邸?”沈月枝深深蹙眉。
自付岫煙提過後,沈月枝便一直讓聞晏留下的人盯著將軍府,卻沒有想到會發現將軍府的人會與舒陽,或者說是三皇子有牽連。
楚將軍手握重兵,皇帝絕不可能放任楚傢與任何一個皇子親近。那麼那人究竟是楚傢暗中向三皇子投誠的人,還是楚矜派出去的人?
可這關頭,外敵當前滿京戒備,楚傢為何會頂著被人察覺的風險而去傳信給三皇子呢?沈月枝眸色清冷,想到唯一一個可能。
——那便是皇帝病重。
年關前便陸陸續續傳出皇帝聖體有恙的消息,但沒過幾日皇帝便又會出現在朝廷之上,故而哪怕得知消息的人,也隻認為皇帝是感染瞭風寒。
可若是消息並不假呢?皇帝的確自年關起便病重難愈,但一直強撐著不肯示人,拖到現在被西南反叛的事情一激,極有可能病得愈重!
更嚴峻的可能,便是皇帝眼下已經陷入昏迷,而這個消息卻落入瞭他幾個虎視眈眈的皇子手中。
事定
山河動蕩,在幾位皇子眼中卻是離龍椅最近的時刻,哪怕外敵當前疆土不複,他們也要拉下其他皇子,區區幾座城池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值什麼。
如果楚傢真的已經投向三皇子,那麼如今重兵外派京城虛守,三皇子有瞭異心,那便是最好逼宮的時刻!
沈月枝眸色一淩,面色凝重,聞傢是忠心不二的保皇派,若果真如此,三皇子一派絕不會允許聞晏活著回來。
但楚緒離京前的話尚在耳側,神情不似作假,且沈月枝相信聞晏既然與他相交,那麼必定是信他幾分的。
如今她隻能賭,賭楚緒對此事是不知情的,如若不知情,那麼楚緒便是最好的轉機。
提筆匆匆寫完一封信將京中情形大致交代清楚,沈月枝將其交給聞晏留下的人,吩咐務必趕上楚軍將其交到楚緒手中。
眼下她隻能期盼事情順遂,楚緒穩住西南,將聞晏平安帶回來,如此京中方有瞭主心骨……
次日一早,沈月枝去正院瞧瞭一眼陶氏,見她面色稍有好轉,微微彎唇道:“我瞧著母親氣色好瞭很多,可在園中轉轉,若常常閉門不出,不見日氣病總是難好的。”
陶氏正偏頭由映雪捧著一盞清茶飲下,聞言回頭看向她,神色平和,半響道:“知曉瞭。”將茶盞放回映雪手中,道:
“你也不必為我操心,料理好自個就行瞭。”
出瞭正院,沈月枝徑直登車去瞭公主府,面容清冷。若三皇子真的包藏禍心,舒陽也該露出些馬腳才對。
登府後,下人一路領著她穿過回廊曲徑,來到暖閣,舒陽一襲石榴紅白花裙,因在府中並未施粉,簪環也隻撿瞭幾支素凈的戴,但依舊明豔端方,恰似一朵慵懶的芍藥。
挑眉道:“聞夫人,今兒怎麼有興致來我公主府瞭?”
沈月枝面不改色,道:“我夫君下落不明生死不定,雖說楚軍已前去支援,可聞楚兩傢隻是泛泛之交,楚將軍未必會費盡心力找尋聞晏的下落,我也不能將希望全然寄托於他們身上。”
“故而我此行前來,是想求殿下一件事。”
“哦?”舒陽身子坐直瞭些,塗瞭寇丹的指尖劃過臉頰,眸光微動道:“何事?”
“若殿下肯援手將我夫君帶回來,聞傢便欠殿下一個天大的人情,此後萬般事情皆聽殿下之言。”
這無疑是聞傢在投誠。舒陽強壓下起伏的心緒,道:“不怪我話不順耳,隻是……聞大人身陷鷺州,便是皇兄也不能保證他還活著。”
沈月枝眸珠漆黑,肌膚雪白,如同清冷的鶴,道:“哪怕是屍骨,我也要親眼目睹。”
自公主府出來,馬車的簾子方一放下來,沈月枝便攥緊帕子,冷汗岑岑。與楚傢有來往的人不是三皇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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