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后绑定复仇系统,炮灰她杀疯了(62)
当许静怡的目光扫过她们时,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、大概只有八九岁的女孩,怯生生地抬了一下眼,与许静怡的目光短暂地接触了一下。
那眼神里,有恐惧,有迷茫,但似乎也有一丝微弱的光亮。
许静怡的心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。
想起了陈小桃刚被卖进陈家时的样子。
就在这时,张铁锤宣判的声音响起:
“首恶陈万山,草菅人命,罪大恶极。判处死刑,立即执行。”
“其余帮凶,按律严惩。没收全部族产,按人头分给村中无地少地农户。废除一切童养媳、殉葬等封建陋习。童养媳即刻恢复自由身,各回各家。无家可归者,由村苏维埃安置。”
“砰。”
一声清脆的枪响,在祠堂外的空地上响起。
那是陈万山罪恶一生的终结。
祠堂里死寂了一瞬,随即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。
许静怡没有去看那最后的处决,她的目光在那个角落,在那个瘦小的小女孩身上。
小女孩似乎被枪声吓到了,身体猛地一缩,但当她再次抬起头,看向台上那个同样瘦弱、却仿佛散发着光芒的姐姐时。
许静怡对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那眼神仿佛在说:别怕。
小女孩怔怔地看着许静怡,那双麻木的大眼睛里,那点光,似乎亮了一点。
许静怡缓缓收回目光,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被血泪浸透、如今终于透进一丝光亮的土地,看了一眼那些开始懂得愤怒、开始渴望挣脱枷锁的面孔。
许静怡没有留恋,悄然转身,在震天的欢呼和解放的浪潮中,一步步走出了喧闹的祠堂。
单薄的身影,消失在通往村外那条洒满冬日阳光的小路上。
祠堂内,欢呼声久久不息。
李文书走到那群依旧瑟缩在角落的童养媳面前,蹲下身,对着那个有着大眼睛的小女孩,露出了温和的笑容,伸出手:
“小妹妹,你自由了。告诉叔叔,你叫什么名字?”
小女孩看着那只代表着解放和希望的手,又怯怯地看了一眼许静怡消失的方向,吐出一个细弱的音节:
“小草。”
李文书脸上的笑容更温暖了,他轻轻握住了小女孩的小手:“小草,好名字,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以后,你就叫陈新生,好不好?走,叔叔带你去登记,分田,上学。”
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”
小女孩陈新生,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诗,又看了一眼许静怡消失的方向,那双麻木的大眼睛里,那点微弱的光,开始亮了起来。
第44章 被打死的识字者1
时空转换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散,紧接着,是钻心刺骨的剧痛,从脚踝处传来。
“呃……”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她喉咙里挤出。
许静怡猛地睁开眼。
视线所及,是低矮的房梁,糊着发黄的旧报纸,角落里挂着厚厚的蛛网。
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床,铺着一层薄薄的、带着霉味的稻草。
一个穿着深褐色粗布褂子,脑后梳着油光水滑圆髻的老妇人,正背对着她,坐在床沿的小板凳上。
老妇人干枯的手,正死死攥着一根长长的的布条,另一端,紧紧缠绕在她那双被强行扭曲的脚上。
裹脚。
许静怡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:民国初年,一个名叫阿喜的童养媳身上。
阿喜短暂而悲惨的记忆画面冲入许静怡的脑海:
五岁被卖入这高墙深院,做牛做马,动辄打骂。
唯一的光亮,是躲在灶膛边,用烧火棍在灰烬上偷偷描摹少爷丢弃的本子字迹。
她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——“阿喜”。
一次被婆婆发现她在柴房的泥地上写字,等待她的就是毒打和臭骂。
“女子无才便是德,识字,那就是祸根。要败我陈家门风,招灾引祸的,打死你个不知死活的小贱蹄子。”
粗糙的棍棒带着风声落下,骨头碎裂的声音,鲜血涌出喉咙的腥甜…
残留的意识里,只有婆婆那张刻薄扭曲的脸,和咒骂声。
恨意如火山爆发,这不仅仅是施暴者的恨,更是对这套吃人礼教的刻骨之恨。
“嘶——”
脚踝处骤然加大的力道,将许静怡从记忆的痛楚中狠狠拽回现实。
老妇人——阿喜的婆婆陈周氏,正用膝盖死死顶住她的脚背,双手用力将裹脚布狠狠勒紧。
力道,仿佛要将她稚嫩的骨头生生勒断。
陈周氏嘴里还咒骂着:“死丫头,骨头还挺硬,叫你偷懒,叫你昨儿个打翻药罐。看老娘不把你这两只蹄子裹成三寸金莲,让你以后一步路都走不了,看你还敢不敢犯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