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后绑定复仇系统,炮灰她杀疯了(63)
疼痛传遍全身,许静怡眼底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冰。
就在陈周氏又一次将力气压在许静怡脚背上,准备完成最后一勒时。
许静怡动了。
她一直蜷缩忍耐的身体,如同蓄满力量的弓弦猛地绷直。
那只没有被完全束缚的左脚,用尽力气,带着阿喜所有的不甘和此刻许静怡的怒火,狠狠地蹬在陈周氏那张因用力而扭曲的老脸上。
“嗷——”
一声杀猪般的惨嚎骤然响起。
陈周氏猝不及防,整个人被踹得向后一仰,肥胖的身体失去平衡,连人带小板凳重重地摔倒在地。
后脑勺结实地磕在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手里的裹脚布也脱手飞出,落在积满灰尘的角落里。
陈周氏捂着脸和磕疼的后脑勺,在地上疼得直打滚,发出杀猪般的嚎叫。
“反了,反了天了,小贱人,你敢打我。来人啊,杀人了,小贱蹄子要杀婆婆了。”
巨大的动静立刻引来了人。
房门被推开,一个穿着绸布长衫、留着山羊胡、面相威严刻板的老头冲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几个探头探脑,穿着同样老气横秋衣服的妇人。
这是阿喜的公公陈守业,陈氏宗族里最有地位的族长。
“怎么回事?吵吵嚷嚷成何体统。”
陈守业看到地上嚎叫打滚的陈周氏,又看到床上坐起脸色苍白的许静怡,眉头拧成了疙瘩,厉声呵斥。
“当家的,这小贱人,她反了。她踹我,她要杀我啊。”
陈周氏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和磕破的后脑勺,哭天抢地控诉。
“我就给她裹个脚,她就下这种死手。这贱骨头是要上天啊,留不得了,留不得了啊。”
陈守业阴沉的目光射向许静怡:“阿喜,你好大的胆子。竟敢殴打尊长,陈家的规矩都喂狗了吗?”
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陈周氏的抽噎和陈守业粗重的呼吸。
所有目光都落在许静怡身上,等着看她如何恐惧求饶。
许静怡极其艰难地将那双被裹了一半,剧痛钻心的脚从床上挪下来,踩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。
钻心的疼痛让她身体微微摇晃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但她稳稳地站住了。
许静怡扫过门口那些带着幸灾乐祸的族中妇人。
然后,她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魂飞魄散的事情。
她弯下腰,伸手捡起了地上那条象征着无尽痛苦与禁锢的裹脚布。
在陈周氏惊恐的注视下,在陈守业难以置信的目光中,在门口妇人倒吸冷气声中。
许静怡双手抓住布条两端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“嘶啦——”
一声布帛撕裂的声响,在屋子里传开。
那条沾满阿喜血泪的裹脚布,被她用尽力气,从中硬生生撕成了两半。
布条无力地垂落在地。
“你疯了?”
陈守业指着许静怡,手指哆嗦,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。
“那是祖宗的规矩,女子的德行,你竟敢撕毁。”
陈周氏更是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,嚎叫戛然而止,只惊恐的看着这一幕。
许静怡直起身,将手中断裂的裹脚布随意扔在地上,迎上陈守业惊怒交加的目光。
“这裹脚布,裹住的不是脚,是脑子。”
许静怡扫过门口那些因常年缠足而身形佝偻、眼神麻木的妇人。
“裹得你们忘了,现在是民国了。”
她一字一句,砸在每个人心上:“这脚,我不裹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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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氏宗祠,座落在陈家坳村子的中央。
它象征着陈氏一族绵延百年的权威与森严的等级。
平日里,除了祭祖和族中议事,祠堂的大门总是紧闭着,透着一股令人敬畏又压抑的气息。
然而今天,祠堂那两扇沉重的黑漆大门外,却摆开了一张格格不入的方桌。
桌子很旧,腿脚甚至有些不稳,上面放着一小叠粗糙的草纸,几块削得不太规整的木炭条,还有一块黑色的破瓦片充当“黑板”。
桌子后面,坐着许静怡。
第45章 被打死的识字者2
许静怡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,脸色苍白,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。
脚踝处被裹脚布勒出的青紫淤痕依旧触目惊心,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钻心的疼痛。
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,像一棵在石缝中倔强生长的野草。
许静怡的眼神沉静,平静地扫过祠堂门口那片小小的空地,以及远处那些躲在墙角、树后、门缝里,带着惊疑、好奇、畏惧目光窥探的村人。
她的举动,在陈家坳这个闭塞的山村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撕裹脚布。
顶撞公婆族老。
这简直是闻所未闻,大逆不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