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近连夜加班加麻了，过几天小长假，我打算再请几天假凑成大长假，好好弥补一下我自己，你假期有什么计划吗？”

许尽然十指交叉，枕在脑后，和章小知并肩往旁边的公交车站走。

“没计划，我得跟裴总去壁城。”

“去壁城干什么？那地方很远的，好像得坐轮船过去，话说……我还没坐过船呢！”

许尽然倒坐过一次，被江纵带上去勾引庄万贯那次，由此对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。

她还没说话，章小知就兴冲冲的：“带我一个吧，我可以自己玩！”

她促狭补了句，“保证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！”

“章小知。”

许尽然忽然叫她的名字，章小知一愣。

“啊？”

“裴韫下个月和方珞结婚。”

许尽然神情掠过抹黯淡，语气却平静得听不出一丝异样。

她抬头望了下湛蓝的天，“这种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了。”

从石城回来，第一次见裴韫那次的车里，他问她想要什么，她说想要赚很多钱。

那时她撒谎了，但现在是真的只想赚钱，想还了他的债，换取自由身。

想离他越远越好。

他用八十万和一纸卖身契把她囚禁在身边，像养着一只招手即来的宠物。

不考虑她的感受。

章小知张着嘴想安慰，却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来。

公交车在这时抵达站台，打开车门，许尽然拉着她，语气故作轻松。

“上车了。”

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三天后，去往码头的车上。

遇上假期高峰，路上有些堵，车子一晃一晃的，许尽然脸色很难看。

她想吐。

对着窗外吹风缓了缓，她扭过头。

“裴总，我们几天回来？”

裴韫不任职长风总裁之后，她跟他出去就不能算作出差。

从岩城到壁城，光游轮就要三天，她需要估算好时间请假。

“哪来的裴总？”裴韫悠然偏头看她。

大概是闲的，净会挑刺。

许尽然幽怨了下，立刻改口：“裴先生。”

裴韫休息了几天，容光焕发，越发衬得许尽然的脸色苍白如纸。

他伸手用指节去碰她的脸，动作很轻柔。

“阿温这个名字不错。”

许尽然别开脸，神色泛着冷。

“阿温是不存在的，裴先生。”

裴韫眸光略沉，盯她片刻，却只是收回手，低笑骂了句：

“狼心狗肺的东西。”

许尽然只当没听见，扭脸望向窗外。

扭得脖子酸疼也没有扭回去，直至车子抵达码头，她才像落枕了似地捂着脖子下车。

裴韫眼底的嘲笑不加掩饰。

风迎面吹来，裹挟着咸湿的海腥味，一艘纯白色豪华游轮停泊在前，像一座浮动的宫殿。

临上船时，许尽然左瞅右瞅，没瞅见章小知，半路上发过去的短信到现在也没回。

上了船，裴韫直奔套房，冷脸冲进浴室，像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。

几分钟前，有位女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，身体一个不稳抓了下他的手臂，裴韫笑容优雅接受道歉。

但许尽然捕捉到了他一瞬间的黑脸。

突如其来的洁癖？

许尽然站在客厅，听着浴室水声，低头看了眼自己。

她不洗的话，是不是显得有点脏？

挣扎片刻，许尽然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号，拉门出去打算回房，却在几秒后又推门进来。

她木着张脸。

才知道她的房间就在这里，和裴韫是同一个……

而这里只有一个卧室。

几分钟后，浴室门一开，许尽然就撅起嘴，气呼呼地喊。

“为什么我没有单独的房间？”

水汽先一步钻出来，裴韫湿发凌乱地滴着水，水珠顺着脖颈滑过胸膛，腰腹间松垮地围着一条白色浴巾，隐约露出人鱼线的阴影。

许尽然看得耳烫，刚要别开眼，就见裴韫倏地扔来一条毛巾，直冲她面部，许尽然险些被盖了一脸。

“你——”

“过来，擦头发。”

裴韫走向沙发，陷坐进去，脊背懒懒后靠。

他闭上眼，隔了两秒，听见许尽然渐近的脚步声。

第95章 涩酒

许尽然隔着毛巾揉搓他的湿发，指尖陷入一片柔软的潮湿。他前额过长的碎发被揉得凌乱，半干垂下时，在眼前投下细碎的阴影。

她肆无忌惮地盯了他一会儿，才移开视线。

“我要一间新的房间。”她硬着声。

“没有。”他没睁眼，语气懒散。

“为什么！”

“省钱。”

借口！

许尽然幽怨地盯了下他的后脑勺，把气撒上去，用毛巾使劲揉他的头发。

裴韫手一抬，看也未看，一把抓她的手腕，他侧过身，隔着沙发靠背将人拉低到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