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换流年(282)

那侍女忽而问喜婆,说奇怪的是网页和王妃同房的日子并不多,为何那孩子却有六个月大?

这一问,就听那喜婆低声呵斥,骂那侍女胡乱嚼舌根,这话岂是能乱说的?这孩子王爷心里自然有数,王爷和王妃那是早有姻缘,也有往来,不能寻常礼视之。要是再胡乱说,传到网页耳朵里,就想想那小院里顶撞过的那些人的下场。

那侍女吓得立刻噤声,再不敢乱说。

杨波听了连连后退几步,差点就撞翻了绣墩,急忙转身扶住,可因为转得急了,头晕一下,身体晃了晃,好险没跌倒。

她闭着眼,扶着绣墩稳住身体,呼哧呼哧喘大气。

眼昏昏天黑黑,她耳听里面没了动静,就撑着睁开眼跌出去。刚跨过门槛就惊醒了两个服侍的侍女。

两人被她唬了一下,急忙上前扶住她。

她摆摆手,闭着眼喘息一下,示意她们扶她到香妃榻上休憩。

瘫倒在矮榻上,她手扶胸口,闭着眼微微喘息。手底下心噗噗直跳,额头上立刻冒一层冷汗。

别人都可以不知道,可她自己却知道。

她虽然是一个老姑娘,可在宫里这么十来年,也知晓一些人事。那侍女说的对,阮承淋和她同房才多少日子?怎么孩子可能有六个月大?

这孩子不是他的,而是……而是他的!

不,不,不!她头疼欲裂,眼晕胃翻,忍不住直起身干呕一声。

“王妃!”两个侍女立刻跑过来一左一右扶住她。

“快来人!快来人!”她们立刻咋呼起来,里面跑出三四个人,立刻手忙脚乱将她扶进去。

脱了外衣扶上床靠着,就有人呢绞热毛巾上来给她擦把脸。

又端来茶汤,铜盆,水盂伺候,让她漱口呕吐。

杨波只摆摆手,闭着眼背过身。

那些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充耳不闻,闭眼不见,脑子里乱轰轰一片,只有一片清明。

那孩子不是他的,是他的。

她大错铸成,万劫不复。这样一孽种,妃肚予里竟然是选样一个孽种。

她不要选样的孩子,不要。

睁开眼,她一把握紧锦被薄毯,嘴边阴仄仄一笑,呼呼喘气。

这样一个孽种,幸好就没了。倘若生下来,可怎么得了?

可笑她还要查询是谁陷害自己,如今看来,她找的不是凶神恶煞,倒是要找一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?

太可笑了,真是太可笑了。

然而这样可笑的事情,这样可耻的事情,他知道吗?

杨波心里一个忐忑,随即闭上眼,心痛如绞。

他怎么可能不知道?他是两个孩子的爹,王府里也从来不缺女人,他走过的桥比自己走过的路还多,只怕是沈廉一号脉,他就已经知晓的事情的真相。

想来那日在书房里喝闷酒,着凉受寒为的就是这一桩。

可他为什么不对她说?

是怕她知道了难过?难堪?难挨?

他竟瞒的她滴水不漏,竟还能在她面前强颜欢笑,竟还要她这样一个不洁之人身怀孽种搬到他身边照看。

他……他为何要这样?这样对她好,这样令她羞愧难当,自责难解。

到如今,她肚子里的孽种没了,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都是一个解脱。

可她还有什么脸面对他?

她这样一个女人,这样一个王妃,岂不是他的笑话,他的疮疤,他的难堪?

杨波想到这里,手捏紧了锦被,牙咬破了嘴唇,关节发白,鲜血淋漓,整个人就像是被业障迷住,被风魔扼住,睁着眼僵硬成一团。

吓得那些伺候的婆子丫头手足冰凉,又是搓又-是揉,又-是掐人中又是灌浓茶。

可搓揉全搓到了石头上,灌茶都洒落在锦被里。杨波蜷缩一团,僵硬如旧。

阮承淋下了朝来看她,看到千壑殿里乱成一锅粥的婆子丫头,哭哭啼啼呼天喊地

吓了一跳。

看到杨波这副模样,更是脸色发白,冲过去一把抱在怀里。

“还愣着干什么,叫太医去。你们怎么伺候的?”他暴跳如雷,喝斥恕骂。

吓得这些奴婢们一个个跪在地上就像筛子似的乱抖。

还是喜婆撑住,早早的酒叫了伶俐的丫头去喊人,急忙上去回禀。

阮承淋这才别过头,搂着杨波不住唤她。

“阿水,阿水你怎么了?快醒醒,都咬破嘴唇了。”

看她春别那一抹鲜血,他心疼心慌心悸,神智都乱成了一锅粥似的,糊里糊涂,突突直跳。

杨波听到他的呼唤,这才缓缓回神。

眨眨眼看到他,竟咧嘴一笑,似嘲似苦,如泣如诉,松开牙,张开手,呼出一口气,就晕过去。

深色的斗篷隐匿在夜色之中,凉风习习,吹不动角落里的一抹阴霾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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