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是我后来的一生(23)



第五十四话:以德报怨

在离开周森家之后,我徒步来到“合璧”。先前在孔浩的威慑之下,我是净身出户,钱包电话与皮包一并留在了家中,随身只有一串钥匙。周森与我前后脚到了合璧,他见到我,隔着玻璃门松下一口气来,我不难想象,刚刚他在送别马喜喜后,见我凭空消失,该是怎样的心焦。我没有开门,周森似乎也安于站在门外:“你没事就好。打算在这儿过夜?安全吗?”

“喜喜她,跟你说了什么?”我陷入极度的不安,曾坚定在我左右的孔浩和马喜喜,突然双双如地震般坍塌。

“你应该想得到,”周森有些无奈,“她说要和我从头开始。”

“你怎么回答?你没有提到我吧?”我双手贴在玻璃门上,也许周森可以清楚地分辨我的掌纹。

“因为你不希望我提到你,所以我没有。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我反复呢喃,也松下一口气来。

周森开车离去,加速很快,竟很有绝尘的意味。

庄盛一边吃油条,一边观赏美国的脱口秀节目。

“其实你还是挺用功的。”我极少夸奖庄盛,结果他不领情:“嘿嘿,我更希望你认为我天赋大于用功。”

“你出什么事儿了?”庄盛瞄了一眼我的拖鞋和我的脸,潜台词是“你别拿没出什么事儿之类的鬼话唬弄我”。

我添油加醋地给庄盛描述了一遍来龙去脉,从马喜喜的挨打到我的挨打,从孔浩光临我家,到周森光临我家,以及马喜喜的险些捉奸捉双,外加我翻窗的矫健身手。庄盛一张脸风平浪静,油条吃完了一抹嘴:“没有金刚钻,别揽瓷器活儿。懂吗毕心慧,你们个个都不是劈腿的材料,所以劈得是人仰马翻,鼻青脸肿。”他还刻意将“脸肿”二字念得铿锵。

第五十五话:一言不发

薛平到底是不是因为马喜喜的“献身”而最终给了马喜喜广告的机会,这我无从得知,但我知道了,马喜喜对薛平,是有真情意的。马喜喜说,他很有才华,却怀才不遇,在这个圈子很多年了,一直混得不上不下。我点点头,以示认同,有时怀才不遇的要比志得意满的更加吸引女人,因为他们的遗世独立伴有悲怆,在令女人爱慕的同时,还可以激发出她们的保护欲。“为了一个连脸都不露的角色而出卖自己,毕心慧,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?”马喜喜作势又要捏我的脸。

我眼疾手快地挡住:“别说了,我自罚三杯。”

打马喜喜的女人其貌不扬,不过,这只是马喜喜的一面之词,姑且不论她们二人的深仇大恨,至今为止马喜喜认为容貌上可以与她媲美的好像只有我毕心慧一人。“简直像条疯狗,”马喜喜咬牙切齿,“愚不可及,她以为摆平了我她就能上位,可薛平的女人又岂止我们两个?”

“不过毕心慧,”马喜喜把墨镜往下拽了拽,翻着白眼望向我,“你这脸,该不会和孔浩有关吧?”

“你以后可不可以不点黄酒?真是连猫尿都不如。”我自斟自饮。

“王八蛋,真是他干的?”马喜喜的江湖气上来了,要不是我及时捉住她的手,她至少要摔个杯子解解气,之后她反握住我的手:“我告诉他你的地址时,真的以为自己在积德行善。”

马喜喜问我和孔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她不苟言笑,不再认为我们之间是打情骂俏芝麻绿豆的小事了。我佯装不胜酒力,一言不发,马喜喜也不再勉强,投入酒菜中。整顿饭吃下来,马喜喜丝毫没有对我坦言她已登过周森门的苗头,甚至连欲言又止都没有。她似乎已有了全盘计划,不再与我分享有关周森的事。

第五十六话:埋伏

“您还是去问问小真吧。”我摈弃了尊老敬老的美德,有意为难孔母。

“心慧,”孔母能伸能缩,“你帮帮忙。”既然她连我的事业都如此在意,那么对于孔浩的前途,她必定头可断血可流,何况是区区放下身段。

孔浩痛痛快快就接了我的电话,让我好生意外,毕竟孔母说,孔浩的手机开着,但死活无人接听。“不管你现在在哪儿,马上穿好西装到钓鱼台。”我的语气如同下达军令。“心慧,你心里还有我。”可惜孔浩却不认为军令如山,非要缠绵悱恻。

“你在哪儿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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