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想害我(55)

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虞重锐了,我的心里……我……

我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,只觉得难受极了,比当初君柳告诉我长御是个太监、这辈子都不可能娶我还要难受。

刚刚他还说,园子里的湖我爱来便来,随我划个尽兴,也是糊弄骗我的,他早就打算好要把我送回去了。那座废弃的旧园,曾经是我一个人的秘密领域、冒险乐土,以后它也不再属于我。它是别人家的了,用高耸严密的围墙圈起隔离,我不能再轻易踏足。

我呆呆地望着对面的虞重锐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,我的脸都快僵了,如果再不发生点什么的话,我……我的眼泪可能就要下来了。

好在这时常三哥忽然停下车,隔着帘子禀报:“大理寺晏少卿使人求见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男主你再这样要注孤生了我跟你港。

第27章

晏少卿派来的是一名他的亲信小吏, 看样子与虞重锐也相熟, 道是附近的樊家村突发离奇命案, 连晏少卿也被难住了, 请虞相拨冗顺道过去看一眼。

虞重锐听完就笑了:“洛阳城郊小村子的命案,与他大理寺何干?言笑定又是一时技痒没忍住, 插手人家郊县事务,搞得自己下不来台。破案是他的专长, 我去干什么?让他自己想办法。”

小吏拦在车前恳求道:“少卿说虞相是顶顶的聪明人, 总能发现旁人忽视的盲点, 哪怕过去点拨点拨他也是好的。反正那樊家村也不远,离这儿不过四五里地,就在回洛阳的半道上, 虞相就当顺道歇个脚罢了?”

虞重锐还想拒绝, 我抢着说:“对啊,顺路经过举手之劳而已,为什么不过去帮帮他?”

虞重锐转过来挑眉看我。

我支支吾吾地辩解找补:“他破了我姑姑的案子, 现在人家有难事求上门来, 顺手帮一帮也是应该的嘛, 反正也、也耽误不了多一会儿……”

这理由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, 下午我还跟晏少卿针锋相对差点吵起来。但是现在,不管是什么事,只要能拖延一时半刻,别让虞重锐马上送我回家,我都愿意去掺一脚。

虞重锐看了我两眼, 回头对车外的小吏道:“那就请带路吧。”

四五里地,不消半刻钟便到了。下车时我觉得这村落有点眼熟,走到村口仔细一看,这不就是樊增带我来的村子?樊家村,我竟没有想到这一层。

那天夜里的亡命经历犹在脑海,我心有余悸,忍不住往虞重锐背后缩了缩。樊增说要去永州投奔舅舅,他走了吗?会不会还在村子里?

虞重锐回头问我:“怎么了?”

对,有他在我就不用害怕了,要怕也应该是樊增怕我们才是。

他又说:“能让晏言笑插手管闲事的,恐怕不是一般的命案。你若害怕,就在车上等我,我让常三守在这儿。”

我摇摇头,悄悄拽住他的袖子:“我要跟你一块儿。”

他看了一眼被我紧紧攥在手里的袖角,无奈道:“那你跟在我后头。”

我放开袖子紧随他身后。他的背影宽阔,挡住了左右围观人群投来的视线,我也不必去看那些人心里跳荡涌动、不可告人的阴暗画面。

若是能一直这样被他护着,那该多好啊。

有大理寺皂吏引路,村民自发给我们让出路来,一直走到村子最北面一座单独的院落前。我看那院子三间瓦房一栋茅草屋被竹篱笆围着,心里打个突:这好像是樊增的家?

院子四周也围满了凑过来看热闹的乡民,被大理寺的官差用绳索隔离拦在外头。被害人的尸首还未运走,就盖了一块麻布陈在院子里,仵作简易撑起两块篷布遮挡。

晏少卿正在尸体旁边查看什么东西,回头见虞重锐来了,也不客套,直接把尸体上的盖布一掀,说:“虞相,你过来看。”

虞重锐及时把我往后拉,举起袖子挡在我面前。“你要动手也先说一声!”

晏少卿随手又把那块麻布搭回去,瞥了我一眼说:“抱歉,我忘了还有小姑娘在场。”但语气里并无歉意。

其实……他掀起来的那一瞬,我已经看到了。

心头有些恶心翻涌,我努力忍住压下去,对虞重锐说:“没事,我、我不怕。”

有他在,我什么都不怕。

虞重锐又望了晏少卿两眼,后者不情不愿地把麻布拉平遮严实,他才将挡在我眼前的袖子放下来。

我小声对虞重锐说:“这个人……我们见过。”

虞重锐走过去掀起尸首脸上的麻布看了一眼,眉头蹙起。

死者是朱二。走进这座院子时我就已有疑虑,虽然尸首形貌骇人,但还是可以认得出是他。虞重锐救我时与朱二打过照面,他应该也认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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