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年的错过与没错过(130)

作者:华砚刘 阅读记录

“哦,这样啊,在哪儿签字?”凡总握着笔,看着文件审批表问我。我指了指华老板签字的下一栏空白处。

下班后,我去盛经理的宿舍问他:“凡总签批文件怎么怪怪的?打印好的文字方案很清楚啊,自己不看,非要我口述一遍,这老板当得真有派头。”

盛经理“嘻嘻”笑,说:“这就是你的不是了,人家本来就识字不多嘛,除了熟悉自己的名字和数字,平时的各种计划方案和报表他都不看的呢。”

“啊!那怎么当老板的?”我瞪大眼睛,表示不理解。

“他每月找财务部要两个数字,用了多少钱?赚了多少钱?他只管两个东西:钱和章。”盛经理向我伸出两根手指。

我也乐了,说:“他那样子可看不出来啊,说话还挺有条理的,开着高档车,穿着名牌衣服,没想到文化程度这么低。咦,他是怎么发家致富的呢?”

盛经理说:“他特意和我们财务部人员闲聊过,说当时创业很辛苦的,家里很穷,只上了两年小学,十几岁就挑着担子到乡下农村,做鸡毛和头发兑换麻糖的小生意。后来又带着华老板一起倒卖服装到偏远地区,经常要坐几天几夜的绿皮火车,没座位就带几张报纸躺在人家座位底下。所以他现在把钱看得可紧了,每一笔支出费用都要问清楚后再签字,华老板用钱他也要过问的,那些公章也从不放手,每天都别在裤腰带上往返公司。”

这里不是浦生公司,柯董平时都给我几万元的备用金,从大户人家到小户人家,我得慢慢适应。老杨打过我几次电话,说柯董催我回去上班,我告诉老杨,家里有事回不去了,敬请柯董谅解。我也电话给何老师,只说过来这边上班了,没有提到是因为秦总才离开浦生公司的。何老师说柯董亲自打过他电话,以为我跟着他回武汉了,何老师解释自己毫不知情。何老师因为我受到了柯董的猜疑,我深感愧疚。事已至此,何老师没有批评我的“偷跑”行为,他一如既往叮嘱我既来之则安之,用心工作,低调做人。

北京的侄儿勇娃传来好消息,他女朋友已经在读研了,还准备继续考博。他自己也跳槽到了一家大型Y企做部门总监,俩人在北京挺好的。我给平总打了电话,首先汇报我已另有工作了,邀请他有机会过来玩,再就侄儿的事情向他致谢。平总说他大致能猜到我离职的原因,不过这样也好,能跳槽也是一种进步,以后大家保持联系。

邹总告诉我,他已辞职回浦海市开办了自己的人力资源公司,生意挺顺当,以后会逐步往省城发展。我问他关于秦总的情况,他说我离开浦生公司两天后,秦总就知道了消息,她还问邹总是否清楚我的去向?邹总一本正经地说那小子欠我钱,我都在找他呢。难怪我到石坛环保公司上班后,她就没打过我电话了。

一见如故,再见陌路。有时,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,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,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。“浦生”的那些人、那些事、那些过往与回忆,沉淀在我的心里,我的人生之旅多了些阅历和故事。往事虽然淡了,人也慢慢散了,但在我记忆里,“浦生”一直很温暖。

来到石坛环保公司后,我与盛经理相伴相依,除了没牵手,每天都是一同上下班和在食堂进餐,两个大男人互相给予着关心和照顾。此时,我理解了为何盛经理当时说“一个人在这里不好玩”,公司其他部门负责人虽然都熟悉了,但还是与我俩保持着距离,因为我俩是外来“动物”,能否合群,还要看我们的表现。出外打工跳槽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光鲜背后都会有着一段难熬的时光,从熟悉到陌生,再从陌生到熟悉,周而复始往返循环,心境犹如跳动的音符,时高时低,时缓时急,这就是打工者的人生旅途乐章。

企业不缺“老好人”,需要的是“二愣子”。我和盛经理分别协助管人和管钱,担当的就是“二愣子”的角色。我的行政管理制度发文后,就像在水里放了一个屁,冒了两个泡后就风平浪静了,上班睡懒觉的继续在睡、该写请假条的一声不吭就消失了、吃饭接待依旧是在随心所欲找地儿吃、各部门招聘员工还是在“老子说了算”……如此下去,这个公司好像没我什么事啊。看样子老板不支持,啥事都做不了,怎么办呢?华老板在谋划更大的产业布局,一般是“神龙见首不见尾”,这些“屁事”不至于专题向他汇报,凡总因为要看守钱财,眼睛只盯着“柜台”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
凡总是“主内”的,我准备找凡总商量如何加强执行力建设的问题。但鉴于盛经理所提醒的要体谅其文化程度,我得考虑怎么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和凡总讲好这些“故事”,同时我也不能真的把他当成“饭桶”而讲得太俗,如果伤了其尊严,弄不好我就成了“滚桶”。人家也是老板,应该天资聪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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