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给女魔头当小妾(114)

作者:骨焗 阅读记录

陈十一娘每念一句,就画一针,陈芍亲眼目睹,如坠噩梦。

“山两寸,棱六支。”陈十一娘画出钥匙形状,钥匙两寸长,六根棱。

“山水蒙,地水师,火天大有。天地否,山风蛊,天火同人。”她画出钥匙棱的长度:四、七、十四,十二、十八、十三。

万想不到钥匙藏于此,陈芍骇然。陈家密道以易经来造,这些都为易经卦象,分别对应第四、七、十四,十二、十八、十三象。

“三三两两六。”陈十一娘画出钥匙凹槽间隔:三厘三厘两厘两厘六厘。

“七七八八幻无穷。”陈十一娘只是微笑看着白骨。

这句话却最让陈芍恐惧。陈家密道总共七千七百八十八面石墙,在陈十一娘用密道时,每让墙变换一次,她就在描绘金库钥匙。

所以即便钥匙熔掉,陈十一娘也不会忘记钥匙。她把女儿锁在密道里,无数次念过这个口诀,她在告诉她女儿,这辈子就是钥匙。

用尽手段人生,原来那人的人生残破不堪。陈芍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,没有力气却起哀鸣。

白骨肩上的钥匙纹好了,陈十一娘完美复刻,一厘不差。

陈芍像被扒光站在寒风里,吹得冷透,身无一寸衣,还无处可躲。现在她只能把脸交出去。

回魂大师拿刀过来,正对陈芍下巴。

只有她知道,这是何样的换脸术,是生剥下皮,用最鲜活的皮缝上去,这样皮和肉才会长在一起。

“二当家,你在哪里!”

“白骨!”

喧嚣太烈,陈十一娘的迷音失控,回魂大师陡然清醒。

刀落地,大师逃走,无人再能换脸。

白骨听着声音动了下,被陈十一娘按住,“男人一叫就跟他走,你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。”

从巷里奔出破算命的,乌兰贺第一个抓了他。

一心想离开,却在一日里接连被抓,他吓哭了,“叫了白骨这名整个人都邪门,我当初就不该给她换脸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乌兰贺将他撞到墙上。

背抵墙,回魂大师如撞鬼,吓得尿也没收住。滴滴答答流一地,和盘托出往事。

“陈家有两女,陈家第六女陈蔷羡慕陈芍能嫁周公子,所以要我把陈芍的脸给她换上。没想到,我给陈蔷换好后,她把自己的脸扔进火堆。”

乌兰贺听得心惊胆战,“那原来的陈芍呢?”

以小圆所诉,她大哥之妾进门当日就快死了。那是不是就因为没换上一张脸,血肉模糊才快死了。而后就被扔去了虎头山?

那……白骨真是原来的陈芍?陈十一娘的女儿?

回魂大师眼珠朝天,人似中邪,“鬼,没有脸的鬼来了!”说罢,他就晕了。

乌兰贺回头,红色的衣衫站在他对面,可那是陈芍的脸。

可她是谁?或者说,是不是该叫她陈蔷?

她气息微弱,朝他哭,“他们给我换脸了。”

什么?她是白骨?

乌兰贺手脚都被扎定一般,他难以向前。那红衣哭得声嘶力竭,他从来没见白骨那样哭过,怎么也舍不得。

“你先别哭。”

“我脸换了,你不要我了。”她哭得极为哀痛,倒了下去。

乌兰贺冲破他本能的怔然,奔向她。扶上她的那一刻,她就搂住他,“带我走吧,我们离开这里。”

她如抓住洪水里的浮木,搂住他再也不放。

他仍然无法反应这种巨变,可她哭得好惨,抱他好紧。按着事情种种,那陈芍的脸不就是白骨以前的脸?她只是变回原来的样子,又有什么不能接受?

乌兰贺就这样想,手扶上她的背,缩在怀里的人从哭转笑,“我知道你不会不要我。”

她抱着他脖子,把唇贴上他脸,吹着淡淡柔柔的气。

不对……乌兰贺扒开她的手,白骨是直接咬的,怎么会这么温柔。

“小黑,你说好只让我这样的。”巷口有阵冷冷的风,带着尖刺。

那儿站着另一人,穿着美丽的舞衣,身板却毫不柔软,她锋刃般的眼睛把乌兰贺刺穿。

陈十一娘在她身后道,“你看到了,男人都是骗人的,什么样的女人扑上去,他都可以。”

被骗了,中计了!这人是陈蔷。

乌兰贺推开怀中人,“白骨,不是你看到的那样。”

白骨挥手出功,石路震动,裂出一条垄沟般的道。

她在那头,他在这头,烟尘还飘着。

“你……你好歹让我解释下,我以为那是你。”乌兰贺跨过沟追去,九节鞭此时甩出,在乌兰贺腰间缠紧。

他横飞而起,被她掳过去。

也许她没那么气,当他庆幸时,她一胳膊夹紧了他脑袋。

这是什么情况?

“嗤!”她短促有力地发出一声,正朝扮她之人龇牙吐气。乌兰贺只有一个感觉,那就是白骨在护食。

白骨这种古怪的行为乌兰贺并不在意,他反而在担心怎么哄好护食的她。但陈十一娘很在意,见到野兽般的行为举止,所有的努力都被打散了。

“你看看你的样子,为了这臭男人在做什么?他喜欢的只是你的脸,脸在谁身上,他就喜欢谁?”

白骨收起牙,抓住乌兰贺的下巴,狐疑地审视,“你也是因为盛华的脸?”

“不是,我……”可初见她时,他确实觉得这张脸好看,这般见色起意他也否认不了。

就因为他的停顿,白骨转身就飞走。

乌兰贺见识了什么叫女人生气,气得头也不回。

最可恶的是下头还有人煽风点火,陈十一娘总说他只是看脸。

白骨捂住耳朵,不想再听。不论在谁的心里眼里,她都是别人。时至今日,过去的每一天,名为白骨的她是不是从未存在。

“我又不是盛华!”她宣告她自己,非这身皮囊。

“不是不是,我喜欢的是你,不管你是什么脸。”

“那还不是谁都可以,哪个女人说是你,他都会抱住。”陈十一娘又道。

她越说,白骨飞得越快。

乌兰贺抓着脑袋,头发炸开都想不出如何反驳,便指着那人,“杜志恶,把她嘴给我捂起来!”

杜志恶闻声而来,可陈十一娘已经逃走,只有陈蔷像木头一样躺着。

白骨在空中蹦来蹦去,乌兰贺在下追逐。翩翩舞衣在身,但如乱撞的蝴蝶。她气得完全没个方向,撞了一头又撞另一头,最后直朝天上去。

乌兰贺哪里追得上这么上天的人。

“你下来!别飞了!”他跳上屋顶再也飞不起来。

白骨还在往上,这回不仅疼,还有火烧得心脏爆开,任何功力都无法抵抗。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扎的是膻中穴,扎了那里,疼就会忘,而且不会有太多的喜怒哀乐。

不扎了,人身体里的那些怪东西都跑出来了,它们无形却可吞噬整个人。白骨不知如何控制它们,她和它们分离太久,只有不停飞,不停冲,那样才可以降温。

小黑的声音越来越远,听到他疼,听不到也疼,针再次扎下。她身子停了,直直坠下。

乌兰贺跳上接住,与她双双坠地。他无法为自己做任何辩解,她又晕了,他抱她飞奔回山庄。

花和尚和刁老道这回就摇头,说扎得更狠了。

他抓着她手,跪在床前,唯剩沉默。怎么有人气成这样,把自己气昏的?

花和尚蹲在他面前,“你以为执着就可以感动上苍?人生一世,喜怒哀乐哪个能逃。你自以为能让她一辈子开心,不知乐极易是痛,逃不过俗事的哀与怒。”

乌兰贺想成为望妻石,花和尚却在把石头劈碎。

“针扎了多深?”乌兰贺勾着她手指,他眼泪都是稀碎,她躺在床上气都呼得淡。

“百会穴落三寸,脑户穴落下四寸,神封穴扎两寸。”

在白骨指间的手伸到她袖里,乌兰贺转头飞奔而出。

花和尚难知乌兰贺去干什么,也许是他接受不了。可刁老道见地上落的针,大呼不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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