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嘉靖,成功修仙+番外(1005)

作者:春又至夏 阅读记录

“是,父亲!”

严世蕃在应声后,未作推辞,径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。

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以后,严世蕃开始一件一件地向严嵩叙述起了,近来朝野上所发生的事情。

“父亲,近来朝中有关您患上‘呆症’的传言越传越凶,孩儿已无力阻止。”

“另外,徐阶那边也在蠢蠢欲动,孩儿猜测,近来朝野上下的那些流言,都是出于徐阶之手!”

严世蕃在说这些消息的时候,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严嵩。

他迫切地想要从严嵩的脸上,看到以往的那种表情。

只不过,从始至终,严嵩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,似乎对这些事情毫不关心。

严世蕃见此情形,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黯然之色。

不过严世蕃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,其在沉吟片刻后,又继续补充道:“父亲,您先前的猜测一点没错,陛下真的打算借着这场战争,将宗室、勋贵逐步送入朝堂,目前成国公已经成为了军机大臣。”

“恐怕再过不久,那些在播州历练的宗室、勋贵子弟,也会逐渐进入军机处。”

见严嵩还是对此没有丝毫反应,严世蕃只得叹了一口气,不紧不慢地开口道:“另外,察哈尔部那边,也已经派人照会我大明,说是不日就将派出使者,向我大明称臣。”

在这之后,严世蕃正打算向严嵩起身告辞的时候,他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,又继续道。

“对了,父亲,孩儿突然想起来,就在不久前,南直隶那边向朝廷报告,说是松江府守御千户所那边,发生了暴乱。”

“有士兵起来带头造反,那位守御千户所的千户,带着两名副千户,以及从城防抽调出来的五百余名士卒前去镇压,然后大败而归。”

“在不得已的情况下,那名千户通知了临近的卫所,这才勉强镇压下来。”

严世蕃说完,在向严嵩躬身行礼后,便打算告辞离去。

谁知他还没走出去几步,便被严嵩出言叫住:“等等,去好好查一查这件事!”

……

在听到严嵩那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以后,严世蕃不由得怔楞了片刻。

旋即,只见严世蕃猛地回过神来,一脸震惊地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,支支吾吾道:“父……父亲,您……您没事了?”

对于严世蕃的这个问题,严嵩并未给出回答,而是将先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:“去,动用你所有的手段,一定要将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,快去!”

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,停顿了片刻,又继续补充道:“另外,不得对任何人提及我的情况!”

此时,严嵩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,由于太过于激动,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。

见严嵩如此认真,严世蕃不敢有丝毫怠慢,在应声后,便快步离开了书房。

在得知此事的时候,严世蕃便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。

里面对于那些士兵为何起来造反的缘由,实在是太过于语焉不详,甚至还把帽子扣到了倭寇的头上。

说那些起来造反的士兵,是收了倭寇的好处。

这等伎俩自然瞒不过严世蕃,因为这些理由,太立不住脚,其中必有隐情。

尽管明知道这其中有猫腻,但严世蕃也没有对此太过于上心。

现如今,严世蕃已经到了自顾不暇的地步,对于他来说,眼下最要紧的事,便是治好严嵩的“呆症”,不让形势继续恶化下去。

除此之外,还得尽可能地擦干净屁股,不让徐阶抓住把柄。

眼下,严世蕃连自保都成问题,又如何能够抽出精力,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呢?

不过现如今,情况就不同了,从刚才的情况来看,严嵩的“呆症”疑似痊愈,不,严嵩压根就没病!

虽然严世蕃并不清楚,严嵩为何要装病,但他只知道一点,那就是机会来了。

原因无他,这件事发生在松江府,无论如何,身为内阁次辅的徐阶,也脱不了干系。

就算这件事与徐阶无关,严世蕃也可以想方设法地,把事情从徐阶背后的家族身上扯,然后顺理成章地牵连到徐阶的身上。

要说徐阶对自己背后家族的所作所为,毫不知情,这换作谁来也不会相信。

徐阶本人固然清廉自守,无懈可击,但他背后的家族就不一定了。

只要有心,没什么不能够拿来做文章。

另一边,书房内。

待严世蕃离开书房以后,严嵩的眼中,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采。

只见其来到书架,将那本详细记录有徐阶背后所在的家族,兼并土地、枉顾律法、为祸乡里等罪状的卷宗取出,用枯瘦的手,细细抚摸着。

“徐阶啊徐阶,不枉我严嵩煞费苦心,装病这么长时间,总算是被我逮到机会了!”

“正如我先前说的,你背后所在的家族,兼并的不仅仅只有百姓的土地,还有卫所的土地。”

“恰巧这次松江府那边,发生了暴乱,我倒要看看,这次你怎么逃!”

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,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冷峻。

……

与此同时,高拱位于京城内的宅邸。

此时,书房内。

高拱、张居正相对而坐,时不时聊上几句闲话。

近来,高拱的心情很好,因为再过不久,他就将顺利继任内阁次辅的位置。

朝中也有不少人嗅到了风声,争先恐后地跑来投奔他。

对于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来说,今天你要是不在其位,明天说不定你就不在位了。

而距离严嵩告病在家,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。

现如今,朝野上下,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,接下来应该如何站队。

毕竟,只要站对了位置,那么过往的一切就都是小事,是可以被原谅的。

说到底,贪污腐败,无非只是用来党同伐异的工具罢了,严党和清流,在本质上其实并无区别。

上至六部九卿,下至知府县令,谁不贪?

区别就是,有的人在贪的时候,能够把事情办好,并顺带着搞好上下级关系,还有的人,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兜里地揣银子。

当然一旦朝中有风浪,后者一般都是用来杀鸡儆猴的对象。

朝中许多人都能够看出来,严家这艘大船,已经到了即将倾覆的最后关头,接下来只需要一点小小的“风浪”,就能够将其打入万丈深渊之中。

这个时候,再继续留在严家这艘船上,是极其不理智的。

在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后,只见张居正将手上的茶杯放下,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,出言感慨道:“近来徐阁老那边,可真是门庭若市啊!”

一旁的高拱听闻张居正此话,点了点头,出言应和道:“是啊,距离严嵩告病在家,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,难免会生出些变化。”

高拱在说到这里的时候,停顿了片刻,又继续补充道:“只不过我没有想到,严家居然会凋敝地这么快,真是人走茶凉啊!”

待高拱的话音落下,只见张居正摇了摇头,不紧不慢地开口道。

“唉,想当初严家一门两阁老多么显赫,每天前去拜访的人络绎不绝,而现如今,严家却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对象,真是世事难料啊,兴许有一天,咱们也会落到这个地步。”

高拱对于张居正的话不置可否,在沉吟片刻后,又继续道:“从始至终,那些人害怕的只有严嵩一个人,而现如今严嵩已经患上了‘呆症’,再也没人能够威胁到他们了。”

“而小阁老又担当不起如此重任,于是便演变成了现在的情况。”

听完高拱的这番分析以后,张居正在思衬许久后,方才给出了回应:“嗯,说得有道理。”

在这之后,张居正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将目光收回,出言询问道:“对了,徐阁老有说,什么时候动手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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