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见我妹妹了吗？白头发，差不多到腰，她…她右手绑着红绳，是教堂特有的！”艾拉起身，魔怔般拉住人就问，言语之间染上一层委屈、惊惧和其他複杂的情绪来。

米莉娅和雷蒙德并没有上前去，仿若旁观者般注视这一切。

“或许，我们应该先去中央广场找布莱恩。”良久的寂静后，雷蒙德才提议道。

14

下午三点，阳光有些许刺眼起来。布莱恩在城中游逛一圈，终于决定去完成查尔斯交由的任务。

“先生，请问玫瑰是放在这吗？”布莱恩望着安东尼，局促不安地问。

“红玫瑰？”安东尼这才分给布莱恩一个眼神。

布莱恩会意取出红玫瑰，又将外面包装的白纸撕去，以能更好地向安东尼展示它。

“哦？这个时候竟能开出玫瑰来，倒也是桩奇事。”安东尼温温柔柔地笑着，从布莱恩手中接过玫瑰。

“是查尔斯先生让你送来的吗？”安东尼状若无意地问。

“啊…是…”话题转换过快，布莱恩有些没反应过来。或许，是早已商量好的事？

然而，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思路——

“谁给他的胆来威胁我的！”

15

等到米莉娅和雷蒙德来到中央广场时，就看到眼前一幕——

布莱恩狠狠摔在地上，红玫瑰也被掷在他身边。他下意识伸手要去捡，那玫瑰却被安东尼一脚踢起，直飞到十几米外，被过往的车轮辗成粉碎。

布莱恩呆呆地坐在地上，似乎不明白为什麽会突发如此变故。雷蒙德见此立马沖了上去，将布莱恩扶起来。

“你这是什麽意思？”米莉娅皱着眉，与安东尼对峙着。

“什麽意思？呵，查尔斯不会以为请你们几个来就能改变什麽吧？私家侦探，还是法院的人？”安东尼语气轻蔑，眼中更是显出兇狠之光，他拉进自己与米莉娅的距离，侧头在她耳畔道：“他算什麽东西？成天只知道呆在家里的书呆子罢了。我只是拿他能不能毕业后留校任职，轻轻地威胁他，你猜怎麽着？是他自己一开始就弃权的。”安东尼把最后一句话说得极重，一字一顿，满是挑衅味。

米莉娅攥紧了拳头，却被布莱恩拉住衣袖，米莉娅好久才松开手掌，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闪烁的通行表和刚刚那一下点击。

“抱歉，小姐。无意冒犯，还请见谅了。”安东尼笑得有些张扬了，他擡手抚平衣领上的褶皱，而后微微颔首，扬长而去。

16

玫瑰花海边的小木屋里，一个白头发的年轻女巫正捧着一本牛皮书，拿着木勺，不知对着那口黑色大锅在鼓捣什麽。

“解药没有咯。”女巫从篮子里抓起一把红色玫瑰花瓣扔进锅中，然后将牛皮书扔到一边去，她看起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，“但毒药也用完了。”女巫咯咯地笑着，黑色的女巫帽下露出一双透着纯净的眼睛，一时让人琢磨不透她到底制的是毒药还是解药。

“虽然事与愿违，但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女巫自顾自地呢喃着，带着空篮子走出木屋。

明月皎洁，微风吹动着一望无际的红玫瑰花海，也吹动着屋旁卫衣的橡树的枝叶。色调是冷的，风也是是冷的。

月光照在女巫脸上，衬得她的皮肤愈加苍白，让人总觉得不像是个活人的皮肤，更像是魂灵，魂灵幻化的杰作。

女巫没有多在意那片花海，反而不自觉蹲下来，怜惜般轻抚着一朵白玫瑰。比起大片的红玫瑰来，这一角小小的白玫瑰田，显得万分可怜。女巫摘下三朵白玫瑰，轻放在篮子中，而后起身望着那轮明月。

“还有两天…到时送给你，你会开心的吧。”那一刻，女巫眼里是盛了星光的。

17

一个穿黑斗篷的男人站在查尔斯家门口，正将什麽硬质物品粗暴地塞进门缝里。那硬质物许是太大，不进不出卡在那里，男人放弃了要将它塞进去的打算，转而“哐哐”敲起了门。

“你在干什麽？”米莉娅上前想要拉下男人的兜帽，却被他迅速地避开，而后掩着脸匆匆地离开了。米莉娅手中捏着从男人身上掉下来的黄色卡片，心中已有几分了然。

她蹲下身将门缝底下、被白色硬纸包裹的东西拆开，那是一把带血的匕首。米莉娅皱了眉，也不等雷蒙德扶着布莱恩走过来，径直开了门沖进去。

“不是我！不是我！我没有杀人！”查尔斯整个人缩在墙角，双手抱着头，自顾自地不断重複着话语。

“你不要过来！走！不能让你看见这些！为什麽你看到了这些！不能让人知道的！永远不能让她知道的！”查尔斯将脸埋在自己膝盖上，颠来倒去不知道他在说些什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