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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薄(57)
作者:小茕月 阅读记录
綠蕪從後面為她捏著肩,花描則將雪白的寢衣捧來,問:“姑娘,可要熏衣麼?”
本朝一直盛行“芳潔”,貴女們都有熏衣的習慣。一來是可使自身沾上香氣,二來是不少男子都把熏香作為一種閨房樂趣。
故而大多新婦為討夫君歡心,都會於新婚之夜在衣裳上熏一點兒迷情的香料。
但沈月枝猶豫片刻,還是拒絕瞭。她向來沒有熏衣的習慣,何必為瞭討好別人而求全。
洗沐完畢後,花描她們都退下瞭。沈月枝在踏出凈室時幾不可察地停頓瞭下,收拾好心緒方走進內室。
她在凈室裡待的時間不算短,聞晏果然已經收整好瞭,坐在幾案後持一本古書,同樣一身雪白的寢衣。
燭光支起一室明凈,他側臉如同勾勒出濃淡正宜的水墨,後脊直挺似梅骨,翻頁時手背上經絡蜿蜒,有幾分疏離的清冷。
腳下的步子一頓,沈月枝微微蹙眉,莫非方才聞晏的異常是因為他飲瞭酒的緣故?如今沐浴後酒氣散瞭,人也清醒瞭……
如今房內隻剩他們兩人,沈月枝在靜謐的氣氛中不由有些緊張,便沒有往案幾那邊走去,默默在妝奩前坐下。
銅鏡中,映出一張春意盈盈的臉,杏眸中水光淺淺浮動,連唇瓣也比往日顯得嫣紅……沈月枝指尖挨上臉頰,有些詫異。
卻未察覺,身後的翻頁聲已經停瞭,聞晏不知何時立在她身後,身姿頎長,拿起案上的梳篦,掌心撥起她的發絲輕輕梳過。
他眉眼低垂,眉弓在面上投下極淡的陰影,深淺不一。明明是極溫柔的姿態,沈月枝卻莫名感到瞭緊張,隻能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顫動眼睫。
少頃,發絲梳完瞭,聞晏卻並未松開,而是指尖勾著一縷青絲整隻掌心慢慢握住沈月枝的肩頭。
隔著輕薄的衣料,沈月枝被他掌心的溫度燙瞭下,呼吸不由亂瞭一瞬。她清楚地隔著銅鏡看見瞭男人的那雙眼,如同望不見底的深潭。
“夫人,就寢罷。”
晨醒
輕薄的帷幔層層疊疊垂下,燭光也隨之昏暗下來,似乎連同床幔之下的空氣都灼熱許多。
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,沈月枝幾乎熱得喘不過氣,身上薄汗岑岑,她低垂眼睫不敢去看男人的眼,但偏偏聞晏離得更近瞭些。
“夫人熱得厲害麼?”他的嗓音細聽之下有些啞,但沈月枝已經顧不上那麼多瞭。聞晏骨節分明的食指已經落在瞭她的唇瓣上。
力道很輕,但還是讓沈月枝輕顫瞭一下。
而這極輕的一顫並沒有躲過聞晏的眼,他偏薄的唇微抿起弧度,似乎心緒極佳,但眸底卻是如同墨一般的濃黑。
指腹碾著沈月枝的唇瓣,一字一句道:“不然,夫人的唇為何如此嫣紅?”
從前清雅端持的皮囊下竟是裝的這麼一副輕佻浮薄的性子。沈月枝杏眸中浮出一點盈盈的水光,羞惱地咬住唇瓣。
卻不想將男人的指節也含進瞭半個,沈月枝雙頰一紅立即想吐出來,但已經來不及瞭。聞晏順勢伸進勾蹭瞭下那一小截舌尖。
“夫人,莫急。”
短短幾個字讓沈月枝臉羞得更紅,顧不上渾身的酥軟,忙用舌尖將男人的指尖抵瞭出去,手撐在兩人之間。
細細喘瞭幾口氣,沈月枝方勉強撐住嗓音不發顫,“聞晏,你我夫妻一體,不求琴瑟和鳴,也要做到相敬如賓罷……”
她的本意是想讓聞晏收斂些,不要把這些奇怪的手段使在她身上。若他是在嗜好這些,日後她自會主動納妾……
可半響不見動靜,沈月枝思量自己哪句話說錯瞭,不由擡眸瞧去。
男人俯身在她上面,墨發垂下來幾縷,眉眼居高臨下襯出幾分冷清。情緒收斂,黑眸望不見底,可沈月枝卻莫名覺得他的心緒淡瞭下來。
莫不是連相敬如賓都做不到麼?沈月枝心也頓時冷瞭下來。也是,沈聞兩傢門第相差如此之大,她憑什麼要求聞晏與她相敬如賓?
微微闔眸,再睜眼時沈月枝目光清淩似雪,語氣平淡道:“不為難大人瞭。我向大人保證,婚後絕不插手您的後宅私事,中饋我也不會接管。隻求兩方各自相安。”
此話一出,聞晏眉間的冷意更盛,如同梅上的疏疏落雪,不多卻積寒甚重。
他定定瞧著沈月枝,氣到極致似乎淡笑瞭一聲,隨即指節擡起身下女子的下巴,強迫她看向自己,道:
“沈月枝,你好樣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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