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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薄(83)

作者:小茕月 阅读记录


花描點點頭,放下心著手去準備瞭。

晚膳時分,沈月枝不想再未宋青硯的事起隔閡,便將賀禮的打算原原本本告知瞭聞晏,道:“我掌事不久,便按著聞傢向來的例,可有什麼不足麼?”

芒芒燈暈下,坐於對面的聞晏身姿如竹,神色平靜,眉未擡半分,道:“一切如常即可。”

末瞭,還不忘添一句:“夫人做得極好。”

瞧著似乎對此事毫不介懷。沈月枝徹底放下心,不再提此事。她漸漸清楚,上次男人之所以不悅,並非因為宋青硯,而是為著她的態度。

從始至終,男人從未懷疑過她。

收拾妥當後,沈月枝坐在妝奩前,銅鏡中映出一張眼波瀲灩的芙蓉面,幾番猶豫後,她從匣中取出那隻香囊,攥在手心。

聞晏坐在案幾前,手持一卷書,他向來會在睡前讀幾頁書。沈月枝方走近,聞晏便擡眸,目光落在她身上,笑意淺淺:

“夫人。”

香囊

嗓音清潤一聲,沈月枝隻覺雙頰微微發熱,面上倒還算鎮靜,將手中香囊遞給聞晏,道:“我為你繡瞭一隻香囊,你若瞧得過眼,便戴著完罷。”

聞晏身居高位已久,性子冷清疏離,向來不為錢財所動。除瞭沈月枝之前所贈的那一柄繡面折扇,身上少有飾物。

便是連玉佩之類都少見。聞晏為她解去瞭徐婉清之憂,沈月枝總該回報些什麼。若是花重金去淘一隻玉佩,哪怕再名貴,聞晏未必會承情。

思來想去,她還是親手繡瞭一隻香囊。雖不值什麼,卻足以呈表心意。

青綠的香囊擱在蔥白的指尖上極為惹眼,聞晏目光頓瞭頓,擡起手卻並未接過香囊,而是攥住沈月枝的手腕將她拉入懷中。

衣袂相挨,沈月枝往前幾步,撞上聞晏端挺的胸膛,鼻尖霎時間縈繞上雪松的氣息。聞晏握著她的手腕沒有松開,眸底笑意點點,溫聲道:

“我想你為我親手戴上。”

書卷不知何時已經落地,兩人挨得極近,熱意透過兩人相貼的肌膚逐漸蔓延。聞晏明明位居下位,氣質絲毫不減,清潤而強勢,如同低斂鋒芒的墨玉。

香囊都已經繡好瞭,再親手戴上也沒什麼瞭。沈月枝一言不發,紅著臉底下頭,攥著香囊的手靠近男人腰間上的革帶。

聞晏腰身勁瘦,用革帶一束更襯出其優越的身姿。沈月枝低下頭,發絲難免勾下來,她還未及擡手,一隻骨節分明的掌便將發絲撥到她的耳後。

指尖蹭過耳邊時,不知是否是沈月枝錯覺,她從覺得聞晏多停留瞭片刻,指腹的溫熱傳遞過來,直至瑩白的耳垂染上一片緋色方收回手。

掛好香囊,沈月枝卻想起另一事,輕蹙眉尖,道:“隻是你不佩香,便是有香囊也用不上。”

隻顧著自己繡完,卻忘瞭這樁事,沈月枝咬瞭一下嫣紅的唇瓣,斂下杏眸,輕聲道:”我給你摘瞭,另繡一個罷……”

“不必。”聞晏握住她的手,眸光清淺笑意浮動,道:“之前是不佩香,日後便在香囊中裝些白芷罷。”

沈月枝一愣,纖細的指尖被輕輕撥開,聞晏手掌覆上去,兩人掌心相貼,道:“你親手做的香囊一個便已經足矣。”

“繡活既費眼睛又耗時間,我不想你如此操勞,往後這些便都交給下人做罷。”

昔日在沈傢時,沈越一氣便會停瞭她的月例,沈月枝少不得要做些繡活貼補。她時常感念薑氏教會瞭她蘇繡,讓她有一技之長。

但經年過去,卻會有一個人疼惜她因長久握針而指尖生出的薄繭,疼惜她在燭光前久坐後眼底的酸澀。

心尖一刺,沈月枝方才明白,她從未修到鐵石心腸的地步,她仍舊會動容、會亂心、會心軟。她仍舊隻是一個常人。

紅著眼圈略略撇開目光,沈月枝鼻尖微酸,想笑卻又提不起唇角,艱澀道:“……女子皆會做繡活,往日我做些輕便的便是。”

“沈月枝。”聞晏極少喚她的名字,沈月枝不由目光一轉與他四目相接。

“你當初斷然退婚時的決心呢?那時你便不在意世道的約束,眼下自是一樣的。”聞晏擡眸凝視著她,燈芒在他黑眸中湛出一片明晦沉浮。

如同一片深潭將人攫住。

“你可以品茶賞花,可以聽書觀戲,你想做什麼皆可以。你若真的想繡繡品,是出於興致,而非是應付誰,我自不會攔著你。”

他擡手撫過沈月枝清麗的眉眼,嗓音愈發輕柔,道:“我娶你坐聞夫人,從來都不是為瞭約束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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